夕阳匆匆的走过天边,在西边的小溪里投下一道道明艳的倩影,霞光在溪水的流动下活跃的跳动着,闪烁着,溪水里尤如洒满了破碎的玻璃,明亮而耀眼。溪水底又出现了另一片天,这一片天是喜躁动的,是会随着鱼儿的游动,水草的摆首而颤抖的。两重天把大地夹在中间,似乎是一点也不知道谦虚,不懂得怜悯,用尽了浑身懈数对大地进行着无情的摧残,宛如一个大汉不解风情。我站在大地上,渐渐的感觉到呼吸困难了,满腔压抑似要一触即发。我想大地也该和我一样感到躁动和不安;我想今天的黄昏是最美丽的吧!美丽的夕阳正是美丽黄昏的序曲;我想明天的太阳一定会欣喜的游走在九霄之上,微笑着发出万缕的阳光,透过云层,射向大地带来温暖,却不似今日的酷热炎炎。遐想依旧在漫无目的的蔓延着,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,有那麽丝毫的回忆就引出无数的曾经。我忘记了现在,忆起了孩童,水里出现了天空,天空中也该寻找着鱼儿的踪迹。我抬起头来仔细的望着天空,睁大了眼睛尽力的寻找着鱼儿游泳的身影。几十分钟悄悄的溜走了,天空中大雁一群群的掠过,浮云一片片缓缓的浮动前进,始终没有寻得到半条鱼影,哪怕是片鳞影,一颗心似乎受到了欺骗委屈了。晚风猖狂了,从远山的另一边呼啸而来,浮云前行的更快了,似是不愿忍受太阳的奴役而尽情的反抗着,也许,这云也起了争雄之心,要来做一次主宰大地的神灵,树儿好像也厌倦了娇阳的无情炙烤而不愿认受这夕阳的爱扶,挥着手欢快的送走夕阳的背影。

        天宇寂寥,风云安静,昏幕拉下,田园声起。一声声虫鸣替去了田间地头的谈天说地,一道道沟壑分开了纵横交错的阡陌交通。一切远处的身影都驱向朦胧了,渐渐的模糊了,似乎是将要在那一瞬间消失在尽头,又似永远的定格在那片空间。望去,隐隐约约,约约隐隐可见一条线在蔓延向远方,走出了视野,走过了山涧,走过了山野,走出了心间。走到了江南,江北,关内,关外,他乡的黄昏是否有渔舟晚唱,采莲归来,风雨袭来,大漠孤烟,或者也和这片土地一样安静了和谐了,或者来得晚些或者走的早些,再或者,某座城里的街道上卖“臭豆腐”的摊贩喊出自家所特有的特色。是我所不知道的,但,我想她还总不至于逃出这一切吧,总该在夜的笼罩和推动下吧。谁家房舍中飘出了一缕缕青烟,摇摇曳曳的随风而上行,逐渐消散了,远去了,弥漫了太空,不是一片而是整块。留下了刹那间的永恒记忆,而后,纵有千万缕青烟飘出却早已不是消散的那缕,去了的就永远的去了。宛如,一个魔女跳着阿娜多姿的印度舞蹈,没有配乐,没有关众,她依旧尽情的跳着,舞蹈结束了,魔女们都消失在了太空。这份宁静被打破了,接下来便一发而不可收拾,仿佛都在随着主旋律在不同时候的变化,而进行着相应的伴奏,弥补了主旋律的缺陷,增加了主旋律的气势,如滔滔江水浩浩荡荡。活生生的一场大型的交响乐会,这是钢琴,小提琴,大提琴引领的主旋律,那是单簧管,双簧管,长笛,附和的伴奏。几缕缕的青烟飘出了,几片片轻烟如雾笼罩着村庄,在房舍的上空回旋徘徊,又在村庄的上空弥漫开去消逝了,既尔,看得清原始的面貌,那里是蜿蜒而去的村外小溪,这里是大开的窗扉。青烟算是幸运了的,浩瀚的太空容着你们的灵魂,让你们游荡,让你们消遥,你们该比庄子的《遥遥游》更能产生向往吧。有来处,也有归宿,大凡生物也都有归处也有来处。这时,我们的生命离归宿也就是几步之遥了,细细的想来一条腿已经进了棺材了,外面的还在接受着风雨的历练。我们的归宿似是狭隘到只有几捧黄土和巴掌大的墓穴,多少年后坟头上再出几颗小草在风中摇曳出万载的声响,成了招我们魂归来的藩,或者,坟边被我们的后悲移来几颗翠竹组成了一道“翠玉屏风”为我们遮荡风雪寒霜,这就是我们的“家”我们的伴侣。风走了带不去已逝的灵魂,雨走去,带不走坟上的一寸土,你走不进了,我也飞不出去。听说,蒙藏族的人的归宿和我们汉人有这天壤之别。风风雨雨数十年,总有一种信仰是他们守候的亮光,哪怕在狂风暴雨的黑也里它也不曾泯灭;沧海桑田,历万载,总有一种精神领着我们前进,就算几经变化也从未离开母体。这种寄托是人或是物或是精神被我们称为文化。蒙族的图腾是苍狼,藏族的神灵是神鹰。苍狼主宰了草原的生命活动规律,神鹰翱翔太空是藏人向往的自由。他们活着的时候都在尊重这些传统,死了,依旧原意把自己的躯体交给苍狼和神鹰,借助这些生灵把已逝的灵魂带上腾格里,送到太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