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年的隆冬。宁青伸出手,碎雪落在温热的掌心,很快便融化成水。
宁青低下头,抿紧双唇——她盼着他归来,岁月悠悠却仍旧未见;她哭瞎了双眼,已经看不到雪的颜色了。
“夫人,那件青衿深衣我已经洗好了。”林儿走近宁青,手扶着她小心渡过桥。
“嗯。“
“夫人——先回去吧,外面雪大,我怕您冷。”宁青点头应允了。两人深深浅浅的踪迹很快又被新来的飞雪淹没。
等林儿关进门,弄好火炭。宁青启唇缓缓问道:
“还是没有将军的消息吗?”
林儿没有回答。宁青也便明白了。
“终究是回不来了吗……”
第四年春末,新夏的雨来得早。雨霏霏,梧桐更兼花清泪。庭里芍药正盛。宁青独自一人,手轻拂花上。
芍药别名将离。
而他,也离了三秋之多。
“夫人,夫人!”林儿匆匆跑来,溅起一地落花积水。林儿连忙把伞置于宁青之上,嗔怪道,“夫人,这么大的雨,您怎么一人出来,还不打伞!这要是染了风寒,这可怎么办!”
“林儿,你看看这芍药,可是艳得很?”
“是很好看。可夫人……”
“这么多年了。还没有他的消息,怕是,真的回不来了……”宁青说着,泪与雨便一同落在芍药花上。
“夫人……”
“夫人!夫人!将军,将军他回来了!”
宁青回头,提着衣裙跑到府前。
“快!林儿!快去把那件青衿深衣拿来!”
岁月悠悠,我心亦悠悠。
“青儿,我回来了……”
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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