蜀中有好驭马者，赴友人生辰之宴，因一时晚起，驾马匆匆出门。行少顷，忽逢溪流，宽数尺。其清澈见底，潺潺动听。而此时离相期之时愈近，焦躁形色。遂疾执鞭而策其马，马奋力而疾行，乃越之溪而前行之。至友人之家未超时也。乃抚马毛，喜曰：“真奇马矣！”
逾期年，一朝骑马，与众游人游于大渡河畔，见其波涛汹涌，闻之声若洪钟。众人欲登桥至彼岸。其人于同游之人曰：“过桥慢之甚，且吾素患摇晃。君等先行，吾驭马涉江而过。”众曰：“不可，马非舟楫，岂能渡江哉？”对曰：“吾马良，前涉溪而过之，人马皆无尺寸之伤。由此知之，吾马能行。”遂不听彼等之谏，策马涉江而去。比至行于江心，马蹄渐渐俱没。马惊恐而长嘶，扬之前蹄。其人猝不及防，亦松缰而落水，只露其头也，卒连连挥手，大声呼救。众人见此状，皆不知所措。幸有善泅者即入水而拽之，奋力向岸。于岸少顷，其人呛水而醒，乃愤愤而骂曰：“驽马不肯出力，害煞我也。”众人怔之片刻，皆仰头而大笑。
注：驭马：骑马
焦躁形色：焦躁表现在脸上
素患摇晃：素：一向，从来。患：害怕
谏：劝告
策：鞭打
比至：等到
善泅：善于
乃愤愤而骂曰：乃：竟然
驽马：劣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