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生就是一局叶子戏。” 

他握着一手牌，坐在她对面，浅笑依然。

 她显然是要输了，冷汗滴在手心里。

“人生就是一局叶子戏。你输了什么？”他的声音很是清朗，犹如水滴落在草地上，滴在她耳里。“我输了又如何？”她丢了牌，故作淡定地看着他，冷冷地笑了。 

“我们的赌注，不就是你的青春？” 他笑看她，“我的青春？不！不行！”她突然拍桌站起向外冲去。他依然笑着看她，青丝渐白，凝脂的肌肤如同枯死的树木，她逐渐变得佝偻，化作老妪。 

他握着手里的牌，“人生就是一局叶子戏。你要输得起。”笑得依然。

 赌坊外又多了一具苍老的尸体。 

席子裹着，只露出苍白的手腕。

乞丐看见那只青翠欲滴的镯子，偷偷脱了下来拿去换钱。 

他站在门口。脸上笑得云淡风轻。

“时间总是世人想挽留的东西。” 

他坐在桌子的另一端，对面是慕名寻来的女子，蒙着面纱。 

“你也是一样？想来赌我的年岁？” 他从未遇到过像这样平静的女子，好奇地问她。 

“人生就是一局叶子戏。我不过是来找你玩上一玩儿。”她的声音冷冷清清，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。 

“你对我很好奇？”她突然停下手，歪着头看他。他笑着点头。 

“来这里的赌客个个都是为了翻本，我不过是跟他们一样罢了。”她敛着眉，面纱下的脸带着清清淡淡的笑容。 他靠着椅子。“你又拿什么跟我赌？” 她撑着下巴，“年岁。” 他笑，她也笑。 

“人生就是一局叶子戏。”他又说。 

“是。”她简单的回应他。 

一局罢。 

她扔了牌，歪着头笑着看他。 

“年岁几何。甘心赋予他人？”他自然赢了，这世上也从没有人能赢过他，或者说，能赢他的人早已经投胎转世去了。 

“又有何不甘心？”她懒懒地看着自己的手，皱纹清晰地映进她的眼睛。 

“红尘多苦。”她抬起头，笑意盈盈。 他静静地看着她。 

“不过我真不想看见我老去的样子。”她抬头看着他。袖中剑，颈间血。 

他看了已经冰冷的她好一会儿，挥了挥手。 

赌坊后。又多了一具席子裹着的苍白的尸体。 

“人生的确是一局叶子戏。谁能知道下一局会是什么牌呢？”他站在门口，看着过往来来去去的人。 “就好像我还真不知道会遇到像你这样一心来求输的人。” 他低下头，看着手里的发簪，羊脂玉，清冷如她。 

赌坊依旧，来赌年岁的人依旧。 

“人生就是一局叶子戏。”他依旧握着一手牌，笑看对面的人年岁飞逝。 

“你输不输得起？” 

笑得依然，清朗如斯。